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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樂世界 - 001 - Art Blakey

六十年代紅極一時的爵士樂鼓手Art Blakey﹐出道幾十年間可以說創作無數﹐雖然說沒有首首都好聽﹐但當中賞心悅目百聽不厭的歌曲也相當可觀。以他率領的Jazz Messengers最為受歡迎。當時他們所演奏的歌曲是屬於傳統的硬式咆哮派﹐在那個正開始被自由爵士佔據的樂壇來說﹐可以講得上是非常不利的﹐但一如既往﹐他們不隨波逐流﹐堅持自己的風格﹐也因此贏得了廣大樂迷的喜歡。雖然那個年代﹐可能上輩子的我都還沒出生﹐但事隔快半個世紀﹐我還是照樣被俘虜了。

樂團中﹐薩克斯風手Wayne Shorter可說是為整個團體增添了不少風采﹐像Fizz Gin裡面的lime一樣﹐把其中的所有味道都逼了出來﹐淋漓盡致地把靈魂燃燒至一個極點。充滿熱情與強烈動感的旋律﹐演奏中無形散發出的張力﹐每個音符在空氣中震動所產生的吸引力﹐把硬式咆哮爵士樂的精神完完全全地呈現了出來。

其中﹐我最為激賞的一首曲子﹐「Dat Dere」﹐我在家中可能已經聽過超過百遍﹐整首曲子長達快九分鐘﹐在爵士樂中也算是長得不可思議的了。Dat Dere是That There的諧音﹐一開始完全搞不懂意思﹐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下﹐被一個黑人朋友提點才知道的。哈哈﹐他們之前有一首曲子叫作This Here﹐可以說有異曲同工之秒啊。

胡作非危 - 012 - 永劫回歸

萬顆赤淚以捨命的姿態﹐聯接
天與地
浮華的京都從中央被斬裂
大街上沒有人
死者不是人
玄黑的冑甲與鍬形長的頭盔與黃金太刀
一切化為無聲
「神呢？」
貓指著一輪明月﹐「那是祂的燈籠。」

實心的殼
腐爛的粘稠汁液順著官階
一層一層滲透
寬大的腰帶貪婪地﹐吸允
是白不是黃
抽噎的臉扭曲成一個笑容
「帝呢？」
「順線而行吧。」貓把視線放在珠帘後

慈悲的手掌猛然拍下
了結了三千煩惱
橫泅苦海
撐舟至半
有了無上慧眼﹐看清了
輪迴三生
卻看不穿紅塵
「佛呢？」
貓撫摸著逐漸斑駮的無臉人像﹐「金子呢？」

福音如花﹐羞花
神臨大地﹐閉月
術數師假裝費力地揭開一張黑幕
夢囈著
大難將至
需要籌備三百兩銀子
「救贖呢﹖」
貓仰頭觀星﹐「那是歷練……」
星如棋盤﹐天狼無奈地向前一步

生者亡﹐死者墮﹐沉至無盡之盡頭
人頭簇擁
看不見一個人
人性本餓﹐似獸
吞下一顆蘋果
闖下了千輩子的禍

「還有呢？」
「沒有了。」貓說。

胡作非危 - 011 - 天降橫惑

天佑愛人
射出一道彩光
我們拾級而上﹐擁抱
那永恆不滅的太陽

天使圍轉
遠方的仙籟在近處回響
我們沒有耳朵
卻聽得一清二楚

只差一步
那永生的路
我們祈禱我們感恩我們
甚至讚美

就在前面
那安然慈祥的臉
我們用跑我們用爬我們
甚至學會了飛

只差一步

天空降下黑雨
把現世染污
太陽矇上黑布
我的翅膀變成蝙蝠
黑色的眼珠
無語地瞪著天府
黑色的泥土
蓋不過殘缺的遺骨
從今之後再也沒有黑夜
正如永遠不會再出現的明日

「你就是愛玩。」
雲層響起了一句話

但地上沒有一個人聽得見

胡作非危 - 010 - 囚

紅汽球從左手掙脫
不昇反降
沉至地下二樓
碰到一塊石頭
「澎！」
石頭爆破

我嚇了一跳
救護員們從牆壁中穿出
我說﹐沒有人受傷
他們圍著石頭團團亂轉
啊哈？
嗯哼。

紅影晃過
我循著石末追去
神父來臨之前
沒有人可以逃離現場
汽球放了個屁
誰是人？

如神之小丑
閉幕鐘聲尚未響起
抽出一枚鑰匙
一個房間
三面牆
門在我背後
要有殊死困獸鬥
的覺悟

手持尖針
威脅著
放氣受綁
紅氣球做三度空間的跳躍
看得我眼花繚亂
可鑒﹐前車
我滑稽地跟著活蹦亂跳

撒出一地荊棘
祈望限球於止
反倒刺得我鮮血淋漓
我舉手投降
紅氣球卻陡地
氣盡身亡

已到了安息的時刻
神將出現
眾生屈膝跪拜

「去祂的！」我轉身就走

胡作非危 - 009 - 人生，仁死

怒喊出一句心聲
換來兩下清脆的耳光
冰冷的手輕撫紅腫的臉頰
我抱歉地望著沙發另一頭的自己
「對不起﹐我忘了大家都愛聽假話。」

經過一條暗巷
鞋跟踏出陣陣回響
個性認真而嚴肅的殺人犯
禮貌地跟我微笑﹐用力握手﹐問好
「很高興認識您﹐但可以請您待會再過來嗎？」

鎖上七道門鎖
用力捂住失聰的耳朵
這樣的我﹐到底要怎麼辦
哭瞎了的雙眼誰還會為我擦乾
「沒關係﹐我只是對虛偽有點鼻敏感。」

斑馬把自己涂黑
烏鴉儘量往臉上抹粉
魚兒說他曾經橫渡過戈壁
老虎告訴大家他在家裡都吃素
「不說了又說說了又不再說。說啥？」

其實我都明白
活著就要彼此傷害
重點是看誰現在拿著刀子
只要下一個倒下的不是我就可以了
「我們都說要改變世界﹐但最終變的卻是自己。」

胡作非危 - 008 - 七言﹐絕句

泣不成聲
卻呼喊出七句謊言
靜謐的月下匍匐著來自
愛爾蘭的伯爵
裊裊的氛圍
以魅惑的指尖向前探勘
「信者得救。」

朔風野大
吹起黑色披肩﹐裸露
匿藏的一片腥紅
惡魔的呢喃
吟唱著屬於永生的萎靡教條
「放棄一切感官。」

雞飛狗走
虔誠的門徒從四面靠攏
他們不曾交談
一開口
卻嘔吐出叢叢毒蛇
「煉心﹐壯志。」

寒氣躍然
霧氣在下一刻凝成淚滴
蹩腳的劇本無導自演
戲虐地拔出肋骨
築成一個鳥籠
沒有結局地永世殘存
「心無罣礙。」

蹭蹭尖嚎
道出一則則悽美故事
高潮的刺激與尾聲的詭竇
誘人引頸以盼
陰鬱的眼神
巧妙地蓋過那絲絲狡獪
「血浴﹐淨孽。」

以命封印
死的代價換來千鏈萬鎖
卻被一個莞爾
打破
認命的﹐不再說
頑抗的繼續否認墮落
「受一切苦厄。」

六道輪迴
不垢不淨不生不滅
傻了眼﹐鳳凰不生﹐誕出一把鐮刀
銀刃過處﹐無不低頭
鮮血用罄
蛻去一身枷鎖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